“你这是一夜未睡?”
沈棠刚出营帐就看到徘徊已久的祈善。\n\i,y/u_e?d`u`.?c′o¨m`他衣裳被晨雾打湿,眉宇残留着一夜未眠的倦色。面对调侃,对个人情绪偏内敛的祈善竟坦率承认:“担心躺下再睡醒就梦醒了。”他真心怀疑今夜是一场梦。怎么会有人似他这般幸运呢?破破烂烂的人生在一日内补全两处遗憾。“让主上见笑,只是这些年梦过太多次……”品尝过经历最初的喜悦,接踵而来的就是忐忑、畏惧甚至是退缩,他怕自己说破,这场美梦就醒了。从来不觉得气运加身的祈善在这方面意外得胆怯,直至触及沈棠含笑的杏眸,他自嘲,“好梦由来最易醒……怕了。”“不是梦。”沈棠甚至还给他提了建议。“元良若是不信,我掐你一把?”祈善拒绝:“主上怎么也起得这般早?”他岔开话题的伎俩十分生硬,好在沈棠没追着他不放,只抱怨:“哪里是我起得早,分明是帐内那位小祖宗起得早,我睡得正好呢,她从床尾爬上来又抓又打又啃又咬的。”提及沈德,她也没脾气。二尺七的小儿,行动力爆棚。不仅跟照顾她的女吏女使耍心眼,佯装睡觉将人骗过去,半夜偷偷爬起来钻进沈棠营帐要跟姆妈一起睡。沈棠一开始是拒绝的,毕竟自己的睡相自己知道,但架不住她撒娇。【姆妈,睡睡。】沈棠:【……倒也不是不行。】未曾想二尺七小儿睡相比她还糟。一人独霸整张大床。一开始还能安分睡在沈棠身侧,没一会儿就开始在床榻上一边睡一边滚。沈棠都被她逼到角落,生怕不小心将她压着。好不容易将其困住,她得以支着手臂沉沉睡去。结果在半梦半醒间被两只小手蹂躏,盘好的发髻被扯乱。她故意不理,怎料小人愈发嚣张跋扈。干脆将沈棠当成大玩具玩儿。不将姆妈闹醒誓不罢休。沈棠一直有不小床气,在跟沈德大眼瞪小眼一阵后,她不断默念这是独苗是独苗是独苗,最后成功克制将人提起来教训的冲动。让出营帐,还得唤女使进去给如圭洗脸穿衣。听完抱怨,祈善忍俊不禁:“主上要是趁元殿下熟睡时将她闹醒,那床气才叫大。”没能自然醒的沈德发泄床气的方式就是怒气冲冲握拳快走,不慎摔了也不允许旁人搀扶,谁要扶她,她会非常生气将人手拍开,几个女吏女使轮番上阵说尽好话都不管用的。沈棠:“……炸毛了确实不好哄。”但也不能自己睡饱自然醒就来折腾她啊。[比???奇?t中D÷¤文′网±¤ )&最`新{章|o节§更?.2新3¨;快′沈棠决定下次不能再被幼崽蛊惑了。“说起来,元良与喻归龙的矛盾真就这么多了?没有隐藏剧情?”同样没睡好的君臣二人赶早去食堂。他们来得早,食堂窗口还在准备中。窗口武卒给两位大人物打了饭菜。混入肉沫与变蛋的米粥刚从灶火下来,蒸屉中泛黄馍馍比武将拳头还大,自带一股松软麦香。这些再配上几碟咸菜,一碗无限续的猪骨汤,足以应付一顿,在战时也算美味。祈善慢条斯理撕着馍馍沾粥吃。“能有什么隐藏剧情?”“他襄助翟笑芳是因为翟悦文对他有救命之恩。救命之恩,他得先倒霉让小命受到威胁才能有救命一说,这事儿别跟你有关系吧?”祈善:“不能算直接,算间接。”沈棠:“……”祈善振振有词道:“出门在外,一文钱可难倒英雄汉,我手头窘迫,自然只能管熟人借,又不是不还他。他被借了钱,之后经历什么就不清楚了,只知道他挺倒霉,没能如计划回母族。其母族乃是八方异族之一,武力不敌东南各国,两方交战波及他也属正常。”喻海是怎么加入东南分社的?是他先加入再将翟欢拉进去呢,还是翟欢先进去将他引入,不是很清楚。不过,唯一能肯定的是喻海不是顽固鹰派,不仅不是,某种程度上来说还是骑墙派,打不打他都行。翟乐要打他就做打的计划。翟乐不打他就做不打的计划。立场灵活变动,不会因为所谓“灭国”、所谓“立场”,便豁出去小命跟康国死磕。祈善轻描淡写道:“待翟笑芳赶来,主上与他谈判只用拿捏他,不用顾虑喻归龙。”喻海不成威胁。其实翟笑芳也不用过多顾虑。如果国主是翟欢才叫头疼,是翟乐就无妨了。倒不是说翟乐无能而是兄弟俩脾气完全不一样,翟欢才是那个光脚不怕穿鞋的主,顾虑越少弱点越少,但翟乐不会,他有家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