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宁缓了缓心神,不欲让明洛心上更加沉重。?兰^兰¨文`学` ?首*发~
“话是如此,但只有尽了人事方能接受天命。”明洛自知身为李秀宁最信任宠爱的医师,责无旁贷。
万一因为一日倦怠偷懒,导致不可估量的后果,明洛决定不能原谅自己,所以提心吊胆。
“好了,你之前不是说过吗,一个人成日小心翼翼,满心筹划,多半天不假年。”李秀宁极力宽慰着她。
因为看起来明洛很当真。
很担心她的这个‘劫数’。
“我又不是丞相,我心里没那么宏伟的牵挂,目前这一年主要是公主的安危。”
“原来如此。*5*k?a_n+s¨h¢u~.^c?o^m~”李秀宁长长喔了声,意味深长看向她,“难怪你忽然回长安,也是为了我?”
“有这方面的顾虑。”
实在是李秀宁对她的好太不求回报了。
她也无以为报。
不像宋家,可以用钱帛孝心来回馈。
相反,是她经常从李秀宁这边拿好处。
明洛多么希望自己逆天改命的能耐可以作用到李秀宁身上,刘黑闼对历史的作用比公主要大吧,她可以改变刘黑闼的,按理说也能扭转李秀宁在武德年间死去的悲剧。
要加油啊。
这半年来不断为自己加油鼓励的明洛,和李秀宁一番剖白后,不仅没有缓解这份焦虑,而是加重了。·s^o¢e.o\.?n^e^t/
走到公主府的侧门处,有面熟的婢女快步而来,紧着追上她,喘了两口气道:“公主吩咐奴婢送来的,宋医师怎么连这个都忘了?”
她果然是昏头了。
明洛表情不上不下,有点欲哭无泪,偏又要挤出笑意,最终僵硬地道了谢,浑身无力地靠在了车厢上。
被‘录取’的喜悦都冲散不掉她对李秀宁的忧虑。
她的死,大概率是产子吗?
这让她再度对女性所承担的责任感到厌恶。
那些想法如生长茂盛的藤蔓般缠绕上来,一句句地盘旋在她脑中,鸣奏出叛逆的乐章。
可惜她无力阻止。
她不敢也不能建议李秀宁打胎,不然就算李秀宁思想超前了一千年,柴绍也会想尽办法弄死她,不会带一丁点儿犹豫,她到时八成会被当成妖怪烧死。
任凭她内心焦灼如火,日子还是按部就班一天天过,总算在去户部报到的前一日晚,她睡了个好觉。
方有这日的好精神好气色。
昨日她得了空,便蹲点在官员下衙回家后的必经之路上,打量参详一些基层官员的穿着。
所谓皇城,大致分成三部分,都在长安城北。
自南向北为皇城,即天子处理政务,百官当值办公,存放各类文书典籍的处所。
中间部分即传统意义的皇城,天子后妃公主皇子居住的地方,包括宫人所在的掖庭,太子所在的东宫。
再往北是西内苑。
大义上这是个可以散心的后花园,其中另有兵马禁军屯驻,西内苑和天子所在的太极宫,隔的门似乎就是玄武门。
她没有过多打听和她一般被录取的同僚,只管顾好自己,以一身和旁人差不多的打扮稳稳随着一应官员走进这条长长的路。
两边俱是皇城墙,笔直巍峨地立着,将天空划分开来,徒留一个狭长的长方形。
有鸟雀扑棱着翅膀从墙上飞过,为一碧如洗的天际平添几道色彩,显得一切不那么死板。
明洛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居然在短短半分钟里得知了前后左右的不少消息和阴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