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德微微向前倾身,目光温和地锁住司南骤然收缩的瞳孔,解释道:“就在这次任务结束时。?k!e~k`a+n/s\h?u~.·c¢o`m?假死脱身,金蝉脱壳。目标德米特里·古里耶夫的身份和地位,足以让一场‘同归于尽’的戏码具备最高的可信度。组织会认为你在成功刺杀这位e国实权人物的过程中,遭遇了他的贴身护卫或安保系统的致命反扑,尸骨无存。”
“档案封存,痕迹抹除。这样你将获得真正的、彻底的、永久的自由。不再有任务,不再有监控,不再有枷锁。你可以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做任何你想做的事,以任何你喜欢的身份,开始全新的、完全属于你自己的生活。”他顿了顿,那双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睛里,清晰地映出司南脸上每一丝细微的震。他嘴角的笑意依旧温和,却更像一张精心描画的面具,等待着她的反应。“怎么样?”他轻轻地问,语气仿佛在讨论一个无关紧要的度假计划,“完成这最后的使命,用德米特里·古里耶夫的命,换你往后的自由。这样的任务,你愿意吗?”空气在这一刻仿佛凝固了,沉重得让人无法呼吸。“自由”两个字,像带着魔力的咒语,在司南的脑海中疯狂回荡,冲击着她因任务目标身份而支离破碎的世界。那曾是她无数次在黑暗中咬牙坚持时,内心深处最隐秘、最炽热的渴望。如今,它触手可及,只需她向前一步,扣动扳机……目标是那个她曾经挚爱的人的亲人……这比直接面对南宫适还要残忍千百倍!这个念头如同毒蛇般噬咬着她的心。她亲手摧毁南宫适心中重要的亲人,这仇恨将深如血海,再无转圜余地。这不仅是任务,是彻底断绝她所有回头的可能,将她永远钉死在南宫适的对立面!巨大的诱惑与更深沉的痛苦在她体内剧烈撕扯,几乎要将她整个人从中撕裂。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而紊乱,胸膛剧烈起伏,刚刚凝聚起的那点锐利被更深的茫然和一种冰冷的、被命运扼住咽喉的窒息感所取代。她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夕阳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将莱德的身影拉得很长,也笼罩在司南身上,在她苍白的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那光影里,是生与死的抉择,是通往自由之路必须背负的、名为“彻底决裂”的沉重枷锁。莱德依旧耐心地等待着,像一位胸有成竹的棋手,看着棋盘上那颗最关键棋子,在精心设计的绝境中,最终会走向他早已预设好的位置。沉默在昂贵的波斯地毯上蔓延,沉重得令人窒息。司南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又松开,指尖冰冷。她看着莱德温润依旧、却深不见底的眼睛,一个冰冷的问题,终于冲破了喉咙的桎梏,带着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和尖锐。“好,我接受这个任务。”她的声音很低,像淬了毒的冰针,冰冷而尖锐,听不出任何情绪起伏:“什么时间前要完成?”莱德看着她眼中熄灭的光,心中微微一刺,但随即被更深的决心覆盖。他面上依旧是那副温和从容的样子:“一周之内吧,还有一些细节要处理。”他补充道,“不过,这会影响到你在列宾美院的毕业。如果你介意的话……”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带着探询:“我们可以把时间再往后延?”司南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博士毕业证书于她而言,不过是身外之物,一张随时可以舍弃的纸片。她担心的不是毕不毕业的问题。脑海中浮现出谢尔盖那张布满皱纹却总是充满热情的脸庞,那个固执又慈祥的老头儿,对她偏爱又包容,教导她,欣赏她,将毕生的艺术造诣毫无保留地传授于她。她真不希望他伤心。一丝细微的痛楚划过心尖,比刚才接受任务时还要清晰几分。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眼底止不住的酸涩在翻涌。 “好!我找个时间跟谢尔盖道个别。”司南强忍着心中的酸楚说道。莱德轻轻地点了点头,目光中满是理解:“嗯,这几天你可以去完成你想完成的事情,你准备好了,就告诉我。”“嗯!”司南站起身,低哑着嗓音:“莱德叔叔,我去休息了。”莱德微微颔首,温润应道:“去吧。好好休息,明天会是新的开始。”*回到房间,司南先拨通了上官筠的电话:“小云朵,帮我安排,最快速度,空运两箱泸州老窖特曲到圣彼得堡。`d?u!y?u-e!d~u?.·c\o/m′要最好的。”此时国内是晚上十一点多,上官筠还没有休息。“行,没问题!我马上让人发过去。”酒的事情安排妥当,司南的目光落在下午未完成的星空油画上,油画是她在列宾美院的主修。层层的色彩叠加,就像她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