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吴贵妃身边的嬷嬷，跟着姜瑶一起来了？”

厉青雪站在等身铜镜前，欣赏着自己身上的蜀锦华服。

听到身后姜蕊的禀报，她挑眉回眸，“你确定没看错？”

“民女曾有幸进宫，在宫宴上见过吴贵妃娘娘，当时跟在吴贵妃娘娘身后的，就是这位周嬷嬷。”

姜蕊肯定道，并给出建议。

“王府中若有进过宫的侍从，也可让其去辨一辨。”

当侯府千金时，姜蕊确实参加过宫宴，远远望见过吴贵妃，哪里又会记得贵妃身后跟着的嬷嬷长相，但她必须这样说，才能让自己的话可信。

厉青雪转过身，“不必了，你既然肯定，本郡主相信你，但是姜瑶为什么会带着周嬷嬷一起？”

“民女不知。”姜蕊苦恼道，“姜瑶来历神秘，咱们保守行事为上。”

厉青雪颇为不甘地叹了口气，“那咱们今日计划，还要继续吗？”

“依民女拙见，应先暂停。”姜蕊正色道，“其实今日计划，已完成大半，刘嬷嬷站在别院门口，引起了不小的讨论，咱们之后再把对姜瑶不利的消息放出去，定会有所收获。”

按照原本的计划，刘嬷嬷还会出现在雅集现场伺候，找机会激怒姜瑶，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对着姜瑶磕头认错，求姜瑶饶过她的性命，给姜瑶扎实贴上虐待奴仆的恶名。

而现在确认了姜瑶身边有吴贵妃的人在，此计便不可行了。

在姜蕊看来，姜瑶不会平白无故地带着周嬷嬷来参加雅集，她很可能有所图谋，甚至已经察觉了姜蕊的计划，顺势反将一军。

如此，后续的计划就更要取消。

“也行吧，本郡主办雅集，又不只是为了姜瑶。”

厉青雪想到马上就能见到齐轩，美艳动人的脸上，绽放出明媚的笑。

她张开双臂，颇为自得地向姜蕊展示。

“你帮我瞧瞧，今日这身打扮如何？”

姜蕊微微抬头，看向厉青雪通身的红，觉得简直火红得刺目。

通身的蜀红锦，价值千金，巧夺天工的红宝石头面，熠熠生辉，绝非凡品。

厉青雪面上的妆容也极为艳丽，将她出彩的五官轮廓勾勒得更加突出，放在人群之中，一眼就能认出。

可是，京中雅集，惯来以清雅、素净为上，最忌大红大绿的装扮，厉青雪若是这身打扮出去，会成笑话的。

厉青雪从北地来京城，不懂京中流行，姜蕊曾委婉地提醒过，想来她也没听进去。

姜蕊眼角抽了抽，面上及时展露出惊艳之色，不吝言辞地夸赞：

“郡主国色天香，衣裳首饰都不过俗物，是您的陪衬而已，您这一身出去，绝对艳压群芳，只是，郡主您别忘了，今日雅集，齐世子也在……”

她顿了顿，循循善诱道：

“民女记得，齐世子素爱清雅，今日穿着也是月白长衫，郡主您既有意，何不投其所好，或许能事半功倍。”

厉青雪微怔，蹙眉想了想，犹如醍醐灌顶。

“你说得对！本郡主要换衣裳，妆容也要改，来人呀！快！”

一阵兵荒马乱后，厉青雪换上了一条淡黄色的长裙，脸上妆容改淡，发髻则由姜蕊亲自上手，改造成端庄又不失俏皮的十字髻。

厉青雪很满意，赞赏地拍了拍姜蕊的肩，带着丫鬟大步去往雅集举办的湖边。

以防被姜瑶对付，姜蕊没有参加雅集。

她征得厉青雪同意后，找了离湖边最近的楼阁藏身，站在二楼窗边，将雅集中的情况一览无余。

雅集分男客与女客区，中间以帷幕相隔，不过看到的景色，相差不大。

湖水静谧澄澈，杏花随风飘落，周围更装点着不同品种的兰花。

来参加雅集的公子小姐们，或三五成群聊天，或独自赏景吟诗。

姜蕊看到一身月白长衫的齐轩，站在湖边赏一树杏花，身形颀长，站姿优雅，在吹落的杏花花瓣中，颇有些风流神韵，难怪惹得青城郡主念念不忘。

视线掠过齐轩，姜蕊在人群中寻找，看到了独自坐在角落的姜瑶，也看到正与人交谈的孟瑾。

姜瑶和孟瑾相隔有些距离，两人连眼神都未有对视，不像是认识的样子。

很快，青城郡主厉青雪到场，众人起身向郡主请安，雅集正式开始。

今日雅集的规矩，以兰花为题作画，拔得头筹者，青城郡主赠送名画《幽兰图》。

为了表达自己的诚意，厉青雪让丫鬟拿来彩头《幽兰图》，打开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