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拒绝:“回濠州?正好,我也要回去一趟,不如同行。”
此言一出,周围众人先是一愣,随即面露狂喜。
在这兵荒马乱的乱世,能有这样一位神仙同行,简首是天降的护身符!
商队里的众人互相交换着眼神,长吁一口气,紧绷多日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
汤和与胡惟庸更是喜形于色,连连拱手道谢。
胡惟庸则深深一揖,语气激动:“朱兄大义!鄙人感激不尽!”
唯有郑清川沉默不语,只是拱手向朱重八谢过,低垂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
......
商队在朱重八的协助下很快重整完毕,他动作利落地帮车夫们捆紧货绳,那沉重木箱在他手中就像玩具般被轻易扶正。
商队的马车不大,但货物和人可不少,每车都挤的满满当当,压得车轴吱呀作响。
“重八,不如上来挤挤?”汤和在车上招呼道,身子往旁边挪了挪,露出仅剩的半尺空位。
“无妨。”朱重八爽朗一笑,迈开步伐走去,“我早就走惯了山路,这点路程算不得什么。”
而就朱重八与众人准备动身时,却发现后方拉车的驴马都耳朵紧贴脑后,西蹄钉在地上一般,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怖之物。
几位老车夫使劲拽着缰绳,额头上渗出豆大汗珠:“这些畜生!平日最是温顺,今日怎的...”
汤和眼底也闪过一丝惊诧,面色却依旧保持着笑容,“重八,你这威风连这些马匹都懂啊!”
其他人瞧见这情况,皆是心中一惊,尽数朝朱重八看去,却谁都没敢发话。
他们都知晓朱重八不是寻常人,但没有想到就连牲畜都如此畏惧。
“是贫僧考虑不周。”朱重八的目光在驴马停留了一瞬,旋即就明白了其中的原因。“这些马儿想必是怕匪徒追来,贫僧还是走在后方好。”
此言一出,顿时有人附和,“有劳大师了!有大师压阵,我等此行必然是有惊无险。”
朱重八也不再多言,只是看了一眼坐在汤和旁边的郑清川,随后转身缓步走向车队末尾。
说来也奇,朱重八刚离开前方位置,原本战战兢兢的驴马们顿时恢复了精神,在车夫们的吆喝声中终于迈开了步伐。
很快,重新开动的车轮溅起尘土,商队很快又恢复了行进节奏,在渐暗的天色中继续赶路。
......
车队在荒凉的官道上走了几个时辰,终于在太阳彻底落山前,终于寻到了一处落脚点。
翻过一道土坡后,只见一座驿站耸立在荒凉官道旁,门口的檐下悬挂着一排灯笼,在暮色中散发着温暖柔光。
众人看见驿站后皆是一喜,但等他们来到驿站前时,却发现门口绑着几匹正在吃草的骏马,所有人顿时脸色凝固。
在这连树皮都被啃光的年景,这些马儿却膘肥体壮,油亮皮毛在夕阳下泛着绸缎般的光泽。
看着这些骏马身上的精良装备,朱重八脸色一凝,旋即就猜出了这些马匹的主人。
而就在这时,只见几个锦缎蒙古袍的贵族昂首阔步而出,而且每人手中都提着一个羊皮袋,看上去沉甸甸的,却看不出装着什么。
“快跪下!”
胡惟庸脸色骤变,一把拽住汤和的身躯,几乎是将他扑倒在地。
而郑清川的动作更快,早己俯首贴地,周围的商贩们更是战战兢兢,额头紧贴着黄土,连大气都不敢出。
唯有朱重八这一介僧人挺立如松,双手合十,只是闭目行了个佛礼。
为首的蒙古贵族见状眯起眼睛,手不自觉地按在腰间刀柄上。
他身旁的几位蒙古贵族更是面露愠色,心生不满,但瞥见朱重八那袭僧袍时,这些贵族终究只是哼出一声,旋即翻身上马,故意将鞭子甩得啪啪作响。
那几匹骏马的马蹄扬起漫天尘土,呛得跪地的百姓咳嗽连连,而那些蒙古贵族也很快消失在烟尘中。
见那帮鞑靼离去,朱重八眉头微皱,扫视着这家驿站,“怪哉......”
“诸位起来吧,他们离开了。”
听到这句话,跪伏在地的众人才敢抬头观望,见那群蒙古贵族真的离去了,他们纷纷长吁一口,谢过朱重八。
他们这些人皆是汉民,生死都是那群蒙古贵族一句话的事,如果今日不是有朱重八这位佛门大师,天知道那帮蒙古贵族会对他们怎么样。
随后众人走入驿舍,各自歇息整顿,朱重八与汤和三人则挑了张桌子坐下,准备填饱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