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予安是被咸涩的海风呛醒的。·y,p/x?s+w\.,n\e_t~
喉间火辣辣的刺痛像有把生锈的刀片在搅动,他艰难地睁开眼,浑浊的视线里晃动着跳跃的篝火余烬。潮湿的茅草扎得后背生疼,身下传来礁石冰凉的触感,而手腕还死死攥着什么——低头的瞬间,少年苍白的脸腾地烧红。
半裸的上身沾着干涸的血迹和沙粒,绷带松松垮垮缠着腰侧的伤口。更要命的是,自己竟还扣着陈可狸的手腕。女孩歪在他肩头沉沉睡着,睫毛上凝着细小的盐粒,被海水泡皱的指尖还捏着半片干枯的芭蕉叶。她身上那件原本笔挺的连衣裙早已破破烂烂,肩头布料不知何时扯开道口子,露出大片被晒伤的皮肤,通红中泛着细密的水泡。
“可、可狸?”陈予安声音沙哑得像砂纸,试图抽回手却扯动伤口,疼得闷哼出声。怀中的人动了动,滚烫的呼吸喷在他锁骨处,带着不正常的灼热。他这才惊觉妹妹的体温高得吓人,脸颊烧得通红,额前碎发被冷汗浸湿,贴在苍白的皮肤上。
“该死......”他暗骂一声,强撑着坐起身。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眼前一阵发黑,伤口处传来的剧痛让他几乎再次昏厥。但看着陈可狸紧锁的眉峰和干裂的嘴唇,他咬着牙将她打横抱起。_d.i.n/g.d`i-a_n/s¢h!u.k¨u\.?c.o/m?女孩轻得惊人,往日圆润的脸颊此刻凹陷下去,滚烫的身体在他怀里毫无力气地瘫着。
穿过潮湿的红树林时,陈予安的脚步虚浮得厉害。每走一步,腰侧的伤口就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冷汗顺着脊梁骨往下淌。陈可狸在昏迷中呓语着,滚烫的呼吸喷在他脖颈,含糊不清地喊着“好渴”“好冷”。他低头吻了吻她滚烫的额头,咸涩的汗水混着泪水滴在她脸上:“别怕,哥哥在。”
终于在半山腰发现那个山洞时,陈予安的衬衫早已被冷汗浸透。洞口垂落的藤蔓后隐隐露出半块褪色的防水布,地面散落着几个生锈的罐头盒——显然有人曾在此短暂停留。他小心翼翼地将陈可狸放在干燥的苔藓上,摸了摸她依旧滚烫的额头,转身在洞口架起简易的篝火。
当温热的椰汁缓缓灌进陈可狸喉咙时,女孩睫毛颤抖着睁开了眼。朦胧的火光中,她看见陈予安只穿着条湿漉漉的牛仔裤,精瘦的胸膛上还沾着未愈的伤口,正用撕成条的衬衫沾着温水,一下下擦拭她发烫的脸颊。
“醒了?”陈予安声音沙哑,眼底布满血丝,“感觉怎么样?头还疼吗?”
陈可狸想要说话,却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咸ˉ鱼e?看[书?;网? ?1最t÷?新=章$#节±e:更\??新¢^快£=;她蜷缩着身子咳得喘不过气,陈予安立刻将她扶起来,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温热的手掌透过单薄的布料传来,带着熟悉的温度。
“对不起......”咳嗽稍缓,陈可狸哑着嗓子说,“又要你照顾我......”
“说什么傻话。”陈予安的指尖轻轻刮了刮她发烫的鼻尖,“该说抱歉的是我。要不是我......”他的声音突然哽咽,想起游艇翻覆时那可怕的一幕,想起自己耗尽异能昏迷前,妹妹绝望地哭喊。
山洞外突然传来一阵狂风,洞口的藤蔓被吹得哗哗作响。陈予安起身将防水布又系紧些,回头看见陈可狸正费力地想要坐起来,眼神慌乱地盯着他的胸口。少年这才想起自己还光着上身,耳尖瞬间烧红,手忙脚乱地抓起一旁半干的衬衫。
“别、别着凉了......”陈可狸结结巴巴地说,“伤口还没好......”
“知道了,小管家婆。”陈予安笑着套上衬衫,故意把扣子系错两颗,惹得陈可狸忍不住笑出声。这一笑又引发一阵咳嗽,她捂着胸口蜷缩起来,脸色苍白得可怕。
陈予安立刻收起笑容,蹲下来仔细查看她的状况。妹妹的呼吸急促而灼热,脖颈处泛着不正常的潮红,显然是在海水里泡得太久,又受了风寒。他想起山洞深处似乎有个小水潭,或许能找到些草药。
“你乖乖躺着,我去就回。”他将自己的外套盖在陈可狸身上,又往篝火里添了些柴火,“千万别乱跑,知道吗?”
陈可狸虚弱地点点头,看着陈予安的背影消失在山洞深处。火光映在洞壁上,跳动的影子仿佛无数个摇晃的幽灵。她抱紧外套,上面还残留着哥哥淡淡的皂角香,混着海水和篝火的气息,莫名让人安心。
不知过了多久,陈予安终于回来了。他的裤脚沾满泥浆,手里却捧着几片宽大的叶子,里面盛着捣碎的草药和清水。看到陈可狸还保持着他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