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勺在青瓷碗里划出最后一圈涟漪,陈可狸盯着碗底的西兰花梗,忽然发现每朵花球都被细心地剪去了硬茎——像极了她十六岁住院时,陈予安在病床前一棵一棵处理西兰花的模样。:$小a^说~§#宅=1 ¥已£=?发?·布tˉ最t新>章?节t蒸汽模糊了视线,她眨眨眼,把即将溢出的酸涩咽回喉咙。
“哥哥的手艺倒是没变。”她忽然开口,指尖划过温热的瓷碗边缘,“芦笋炒虾仁的火候,和当年给我做病号餐时一样。”
陈予安转动钢笔的动作顿了半拍,眼底翻涌的暗云忽然化作细碎的光:“小狸花还记得?”他倾身替她添汤,袖口拂过她手背,“那时你总说医院的饭菜像饲料,哭着要吃我炒的芦笋。”
记忆如潮水涌来。十七岁的雨夜,她蜷缩在病房里发着高烧,陈予安浑身湿透地冲进病房,手里捧着保温桶,芦笋的清香混着他身上未干的雪松香,成了她在抑制剂副作用中唯一的慰藉。此刻他垂眸舀汤的模样,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与记忆中的少年重叠。
“所以现在连做实验,都要拿未婚妻的腺体血?”她忽然咬住瓷勺柄,舌尖尝到淡淡的金属味,“吴工的实验室,真的需要这种样本?”
陈予安的指尖在汤勺边缘轻轻叩了叩,像是在斟酌措辞:“霜棠的腺体对常规抑制剂有抗性,她的血液样本能帮我们完善‘腺体灼伤修复方案’。@求3|^书+~{帮/~′ ?更°{>新o最_快:^”他忽然抬头,瞳孔在灯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小狸花难道不好奇,为什么你后颈的旧伤,最近不再每逢阴雨天就疼了?”
陈可狸的手猛地攥紧桌布。上周她在实验室晕倒,醒来时后颈贴着陈予安亲自调配的止痛贴,薄荷混着雪松的气味,分明是他信息素的改良版。此刻经他提醒,才惊觉自打进了三月,腺体的隐痛竟真的消失了。
“你用联姻换治疗方案?”她的声音发颤,“所以才任由那个草莓精在办公室喷信息素,故意让我吃醋?”
“吃醋?”陈予安忽然低笑,钢笔尖在文件上划出歪斜的线条,“小狸花要是真的吃醋,就该像十七岁那年,把我衬衫上的草莓香水印全都剪下来。”他忽然起身,绕过餐桌时西装下摆扫过她膝头,“现在倒好,宁可相信外人,也不愿信哥哥。”
陈可狸看着他走向落地窗前的身影,逆光中他的轮廓显得格外单薄。°看′书?君~ ??已?发[t¨布3最e新2a章?节?记忆闪回——昨夜加班到凌晨,她路过会议室,看见陈予安靠在椅背上睡着了,领带松垮地挂在颈间,袖口露出的抽血针孔还未结痂。原来那些她以为的“商业联姻”,不过是他用自己的腺体血,在给她换一场重生的机会。
“吴工的事,我道歉。”她忽然开口,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但你不该用这种方式……”
“哪种方式?”陈予安转身,指尖摩挲着窗框上的雪松摆件——那是她去年送他的生日礼物,“用信息素营造假象,让小狸花心疼?”他忽然逼近,雪松味裹着实验室特有的消毒水气息将她笼罩,“还是说,哥哥该像那些毛头小子一样,捧着玫瑰说‘我喜欢你’?”
陈可狸的后背抵上冰凉的玻璃,望着他近在咫尺的唇线,忽然想起十七岁被临时标记时,他落在自己后颈的吻。那时他说“阿狸别怕,哥哥在”,声音里带着压抑的颤音,像极了此刻眼底翻涌的暗潮。
“你明明可以告诉我。”她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为什么总要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
陈予安忽然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后颈的腺体上。那里的皮肤烫得惊人,腺体跳动的频率与她的手腕脉搏共振:“因为小狸花总爱躲着我。”他的拇指碾过她后颈的旧标记,“明明腺体在喊我的名字,嘴上却要说‘陈总请自重’。”
草莓味不知何时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陈予安身上清苦的松木气息。陈可狸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忽然发现他无名指根有圈淡淡的红痕——是昨夜替她热汤时被蒸汽烫的。那些被她忽略的细节,此刻像拼图般在脑海中成型:抽屉里永远备着的暖宫贴,保温杯里永远45度的红枣茶,甚至连她惯用的钢笔,都被换成了不会漏墨的定制款。
“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她忽然抬头,鼻尖几乎擦过他的,“最讨厌你明明把关心藏在信息素里,却还要装出无所谓的样子。”
陈予安的瞳孔骤然收缩,指尖在她后颈轻轻一按,腺体的酥麻感瞬间窜遍全身:“那小狸花喜欢什么?”他的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喜欢哥哥把‘我只要你’写在信息素里,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