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着枚银色雪茄剪,刃口映出温羽凡紧绷的下颌线,“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温羽凡垂眸看向怀中的少女。她颈间戴着细链,吊坠是枚褪色的海星,却与底仓女孩脚踝的锁链极为相似。/看,书.屋?小`说+网· *更~新`最?全_
“我不需要。”他松开手,后退半步,声音像冻住的海水,“还是说……这是新的考题?”
戴宏宇低笑出声:“您有两个选项……”他抬手比出两根手指,指节上的家族纹章戒指泛着冷光。
“A选项:享用这份礼物;B选项:亲手解决她。当然……”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少女煞白的脸:“如果您选择C选项——拒绝,那我们会替您选择B。”
“有这个必要吗?”温羽凡皱眉,右手不自觉按上腰间的软剑。
戴宏宇转身时,西装后襟扬起,露出枪套边缘的雕花。头也不回地抛下一句:“温先生,想在这滩浑水里站稳……”走廊尽头的雾中,他的身影化作模糊的灰影,“总得先学会弄脏自己的手。”
舱门“咔嗒”合上的瞬间,少女忽然瘫坐在地,发卡掉在地毯上。
她浑身发抖,却死死咬住下唇,不肯出声。
温羽凡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耳膜震动。
舷窗外,雾笛突然响起,混着海浪拍打船身的闷响,像某种巨兽在深海里咆哮。
他望向床头的镜子,里面映出自己苍白的脸,以及少女缩在阴影里的轮廓,像幅被血水污染的油画。
鞘中的软剑因他的手微微震颤。
他想起底仓集装箱里,那个脚踝缠着锁链的女孩,她眼角的血痂像朵枯萎的花。此刻这朵“花”正以不同的形态,在他眼前重演。
“你不要怕……会没事的。”他弯腰捡起发卡,碎钻在掌心硌出细小的痕。
少女盯着自己颤抖的指尖,忽然用极低的声音说:“我不想死……”
温羽凡笑了,但笑声里带着自己都陌生的沙哑。
少女突然下定了决心,她一下扑进了温羽凡的怀里,力气大得惊人。她的锁骨硌着他的肋骨,像两根折断的筷子。
温羽凡下意识推拒,手掌却触到她后背凸起的脊椎骨,一节节硌着掌心,像摸到深海里的珊瑚残骸。
“等一下……”温羽凡的声音发颤,指尖触到她腰间的皮肤,那里有道新月形的疤,边缘泛着淡红,像被烟头烫过的痕迹。
少女却像溺水者抱住浮木般死死攀住他,眼泪大颗大颗砸在他衬衫上,洇出深色的花。
但还是被温衣服一把推了开去:“你不要这样……”
她颤抖着褪去上衣,露出左胸上方的纹身:一只被锁链捆住的飞鸟,翅膀正在滴血。
“我不想死!”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突然抬高,像是故意说给暗处的摄像头听,“求你……他们说只要您肯……”
温羽凡僵在原地,目光掠过她颤抖的睫毛、颈间细链,以及地毯上投下的两团摇晃的影子。那影子被壁灯拉得老长,像两条被钓上岸的鱼,在金属甲板上挣扎着喘气。
“等一下!一定会有两全其美的办法的。”温羽凡听见自己说,声音却轻得像雾。
少女的体温透过皮肤传来,带着不属于深海的温热,却让他想起货仓里那些被铁链锁住的姑娘,她们的身体,此刻或许正被当作“商品”录入清单。
少女摇头,眼泪混着睫毛膏流成黑色的河,在下巴凝成水滴状:“没用的,他们在看着呢……我没有第三条路可走的……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我不会怪你的……求求你!我不想死!”
温羽凡瞳孔骤缩。他知道少女说的没有错,少女没有第三条路走,他也没有。
舷窗外的雾不知何时淡了些,露出一线灰蓝色的海面,像被撕开的夜幕。
他闻到她发间残留的茉莉香,混着淡淡的铁锈味,那是底仓集装箱的味道,是鲜血与希望交织的味道。
他忽然收紧手臂,将她轻轻按在墙上。
这个动作看似粗暴,却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床尾的监控镜头。
少女惊愕地抬头看向他,却发现他眼底燃烧着冰冷的火焰,那火焰,仿若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汹涌,潜藏着无尽的愤怒与挣扎。
第二天一早,舱门再次被敲响。
温羽凡小心起身,像是怕吵醒边上仍在熟睡的少女。
少女蜷缩在床单里的背影像只炸毛的雀,即便闭着眼,睫毛仍在剧烈颤动——她早醒了,只是在装睡。
温羽凡打开舱门,看向门外站着的戴宏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