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
她捏着信纸的手慢慢收紧,信纸边缘卷起毛边:“好个主母,怪不得幕帘绳索的手脚做得这么利落。”
顾砚之伸手按住她发颤的手背:“要现在去理论?”
“急什么。”苏若苕突然笑了,指尖摩挲着信纸上的折痕,“寿宴当日,台上台下这么多眼睛,才好把这出戏唱周全。”
夜漏三更,苏若苕坐在烛火下翻着账册。
老夫人房里的布匹清单在纸上投下阴影,她突然停住——上月进的滇南锦缎,数目对不上。
“春梅。”她推开窗,夜风吹得烛火摇晃,“你去三小姐院里,就说我想问她,最近库房是不是总有人借查账为由进去?”
春梅缩了缩脖子,往日里搬弄是非的巧嘴今儿倒结巴了:“姑、姑娘怎么突然问这个?”
“怎么?”苏若苕托着腮笑,“你不是最会打听这些?明儿我让张厨娘给你留碗酒酿圆子,可别让我等太久。”
春梅应了声“是”,提着灯笼往三小姐院儿跑。
苏若苕望着她的背影,指尖敲了敲桌角——滇南、戏班、主母,还有那本对不上的布匹账册,这团乱麻,总该有个头儿。
后半夜起了风,吹得西厢房的窗纸哗啦响。
苏若苕合账本时,隐约听见外头有脚步声。
她推开窗,月光里只看见百灵的房檐下,空荡荡的门帘被风卷起又落下,像谁欲言又止的嘴。
她望着那扇紧闭的门,突然想起白日里百灵描眉时,镜中倒影的眼睛——比戏台子上的假眼还空洞。
“看来,”她对着夜风轻声道,“有人要提前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