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灶火"噼啪"炸响，苏若苕盯着自己被汤溅红的手背，突然笑了——她方才尝汤时故意多放了把盐，原想着沈清妍若真要立威，定会派人来"帮忙"。

如今看来，这出戏倒是越唱越热闹了。

月上柳梢头时，苏若苕抱着账本回了院子。

案头的烛火被风一吹，把"海味八珍羹"和"莲藕炖鸡"的价目单映得忽明忽暗。

她翻到生母留的那页，指尖轻轻抚过"沈府三船糙米"几个字，嘴角慢慢勾起来。

"顾哥哥说的对，这盘棋才刚摆开呢。"她抽出张新纸铺在案上，笔锋在"八月采买"几个字上顿了顿，又抬头望了望窗外的月亮——今夜的月还只是个月牙儿，可等中秋那晚，怕是要圆得晃眼。

烛火突然"噗"地灭了，苏若苕摸着黑去摸火折子，指尖却碰到个硬邦邦的东西。

借着重新燃起的火光，她看见案角多了个小泥人——正是白天她揣在袖里的那个，泥人怀里还塞着张纸条，上面是顾砚之清瘦的字迹："海鲜与莲藕，价差十二两。"

苏若苕捏着纸条笑出了声，提笔在账本上画了个圈。

圈里的数字歪歪扭扭，却像颗种子似的，在月光下悄悄发了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