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三个字上停顿了三秒。"阿婆早就知道我们会来。"她试探着开口。
阿兰没接话,只从袖中摸出块帕子,帕角绣着半朵莲花——和苏若苕母亲旧居里的帕子纹路分毫不差。"有些事,知道了要掉层皮。"她把帕子塞进苏若苕手里,"但老夫人临终前说过,若有个穿玉兰花裙的姑娘来问,便把这给她。"
顾砚之突然握住苏若苕的手,掌心烫得惊人。"阿婆,我娘...她临终前可还有话?"
阿兰的眼泪突然落下来,砸在青砖上溅起灰尘。"她说'砚之要娶个机灵姑娘,别像我似的,一辈子活在匣子里'。"她转身要走,又回头看了眼地窖方向,"明日卯时三刻,礼部后巷的茶棚,有位穿月白褙子的姑娘会等你们。"
苏若苕望着阿兰佝偻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突然想起母亲旧居里那面铜镜——镜背也刻着半朵莲花。
她捏紧帕子,帕角的针脚有些扎手,像在提醒她什么。
"礼部..."顾砚之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疑惑,"你要查什么?"
苏若苕望着东边渐白的天色,想起沈清妍昨日说的"礼部封存了二十年的婚配档案"。
她踮脚替顾砚之理了理被夜风吹乱的鬓发,笑道:"查一查,二十年前,到底是谁把半朵莲花,缝进了两户人家的命里。"
晨雾漫进侯府角门时,苏若苕的鞋尖沾了点泥。
她望着脚边的水洼,看见自己和顾砚之的影子叠在一起——像极了母亲旧居里那幅未完成的并蒂莲绣品。
有些秘密,该见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