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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月重圆,妻一双

"那年惊蛰,我本该死在从黎部回帐的路上。"金牧眼含热泪。

"是大姑把我塞进装腌菜的陶瓮,自己扮作孕妇引开追兵......"他扯开左臂绷带,露出独有的水滴血胎记。

阿古拉的骨刀当啷坠地。她认得,母亲生前曾天天念叨的"金家二牛",这小子体弱,还有个丑陋的胎记,经常气血两亏,他的阿爷金族长没少操心 ……

"去年腊月屠浑河部落,是为救三十羽陵部遗孤!那夜兄长亲手斩了八十守卫,刀划破肚子肠子都要流出来了,背后箭创深可见骨啊......"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阿古拉扯开顾远后襟,那道横贯肩胛的箭疤赫然在目……

"与张三金共事,只为这个。"顾远从怀中掏出两册,赫然是古日连部和羽陵部族册。

"不为他耶律洪做事,羽陵部和古日连部,恐怕早没了......" 顾远还未语毕,阿古拉便跪下默默地流下热泪,金牧背过头去,颤抖着身躯紧闭双眼,默默离开……

顾远为阿茹娜披上雪狐氅,发现她偷偷将半块奶饼塞进他战甲夹层——正是十年前他省给她的那块,早已霉变成墨绿色。雪落无声,三人的影子在篝火中交叠成狼形。顾远握紧着这两姐妹冰凉的手,想起母亲的话:"北斗七星最亮时,迷途的狼群就能找到归路。"

寅时未至,顾远已蹲在药圃挑拣狼毒草。晨露沾湿他未束的发梢,指尖掐断草茎的脆响惊起几只云雀。当第一缕光掠过,他正将新采的雪莲瓣铺在青瓷碟上,花瓣摆出的形状恰是她儿时最爱的北斗七星。

"将军,又偷我的药杵。"阿古拉抱臂倚在帐边,目光扫过石臼里捣到半融的安神散,"这味该加三钱柏子仁,不是合欢皮。"

顾远手腕微滞,药杵在臼底画出个歪斜的狼头:"乌兰姨娘说过,阿茹娜畏苦。"他从袖中抖出串蜜渍梅子,琉璃罐上还凝着地窖的寒霜,"用这个送药,可好?"

阿茹娜蜷在狼皮褥子里数帐顶的经幡穗子,忽听帘外传来熟悉的叮铃声。*k?u?x*i-n?g~y!y¨.·c\o+m^顾远端着药碗进来时,腰间系着串银铃——他连夜将每个铃舌都裹了软绸,声响闷闷的像落雪的夜。

"今日是柏子仁,不苦。"他舀起药汤吹了七下,恰如当年母亲教的那样。阿茹娜伸手触碰他腕间的疤,那是被药炉烫出的灼痕。

帐外飘来烤奶饼的焦香,阿古拉故意将铁盘敲得叮当响:"我可没偷公子私藏的三星堆陈蜜!"她掀帘而入的瞬间,瞥见姐姐唇角十年未现的梨涡。

风起,顾远解下玄甲换作素袍。他牵着惊帆马候在偏帐外,马鞍上垫着狼皮坐垫:"城西红柳林新开了冰凌花,可愿......"

话音未落,阿茹娜已攥着褪色头巾钻出营帐。她足尖轻点马镫的姿势,依稀还是当年那个偷骑小马驹的小丫头。顾远翻身上马时,惊帆扬蹄长嘶——这匹烈马竟肯让阿茹娜揪着鬃毛贴耳低语。

残阳将红柳林染作金红时,顾远掘开第七棵老树下的冻土。铁匣里埋着的九连环锈迹斑斑,环扣间却夹着朵干枯的冰凌花:"那年你说要留到及笄......"

阿茹娜抢过铁匣抱在胸前,泪珠砸在顾远手背,烫得他心头一颤。

亥时梆响,照顾了阿茹娜姐妹半月的顾远此刻正在案前勾画军务图,忽觉袖口被轻轻牵动。阿茹娜赤足立在灯影里,怀中木马的右耳不知何时被修好,嵌着枚新雕的狼牙。

"红柳林的狼崽......"她嗓音像蒙尘的银铃被拭亮,"可还认得回家的路?"

狼首灯爆了个灯花,顾远掌心的朱砂笔滚落在地。他不敢呼吸,生怕惊散这等了十年的星火:"当年那只灰耳朵的,上月叼走了我的护腕......"

帐外偷听的阿古拉咳嗽几下,惊得姐姐躲回顾远背后。她故意将药碗搁在帘边石墩上,碗底压着张字条:"蜜渍梅子性寒,莫让她过子时用。"

霜重之夜,顾远在阿茹娜榻边守到三更。当噩梦再次袭来时,他迅速将浸过安神香的帕子覆在她眼上:"不怕,我在。"

阿茹娜攥着他半截衣袖呓语:"别烧阿娘的红柳簪......"顾远拔下束发银簪。

"簪子在这里。"他将冰凉的银簪贴住妹妹掌心,"你摸摸,缠枝纹的第三处凸起,是乌兰姨娘亲手刻的......"

晨光微熹时,阿古拉发现两人蜷在榻边睡着了。顾远的手仍虚虚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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