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刘仁恭在得到“希望”后,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疯狂镇压刘守光,与契丹势力彻底撕破脸皮的场景。也仿佛看到了阿保机被幽州这块肥肉吸引,忍不住伸出爪牙,最终与同样觊觎此地的李存勖迎头相撞的画面。
“阿保机…李存勖…”顾远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弧度,“你们想要的幽州,我给你们准备好了。只是这饵食,带着剧毒,就看你们…谁先被毒死,谁又能…撑到最后了。”他转身,玄色的身影融入驿馆深沉的黑暗之中。石洲的夜,静得可怕,仿佛在酝酿着一场席卷北地的腥风血雨。而幽州,正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缓缓推向风暴的最中心……
后几日,石洲城北,与城南聚源商号的刻意低调不同,一座名为“云台”的驿馆显得格外肃杀。^0*0!晓-税¨徃, ¢无·错\内.容¢青石垒砌的高墙比别处厚实三分,门前守卫虽着常服,但那股子剽悍精干的劲头,以及腰间鼓鼓囊囊的轮廓,都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煞气。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皮革、牲口和草原汉子特有的汗味,混合着北地早春尚未散尽的凛冽寒气。几匹神骏的契丹战马拴在院中,不安地刨着蹄子,喷吐着白气。
,!
顾远站在驿馆正厅门前,玄色锦袍外罩着一件半旧的狼裘,身形挺拔如北地孤松。他看着那队风尘仆仆、裹挟着塞外寒霜而来的契丹骑士下马,为首一人身材雄壮如铁塔,面容粗犷,虬髯戟张,一双鹰目开阖间精光四射,正是契丹可汗耶律阿保机麾下心腹大将,“血狼”萧敌鲁!他身后跟着数名同样剽悍的狼卫,最后下马的却是一个穿着普通狼卫服饰、面容尚带几分少年稚气却眼神异常沉静的年轻人,不动声色地隐在众人之后。
萧敌鲁大步流星走到顾远面前,身形带来的压迫感如同移动的山峦。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顾远,眼神锐利如刀,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上位者的威压,声音如同闷雷滚过:“顾特勤!好大的架子!可汗遣某千里迢迢而来,你就让某住这等地方?”他目光扫过驿馆,带着挑剔与不满,试图在气势上彻底压垮顾远。
顾远脸上没有丝毫被冒犯的愠怒,反而立刻躬身,行了一个标准的契丹抚胸礼,姿态放得极低:“萧巴图鲁(勇士)言重了!顾远区区特勤,岂敢在您面前摆架子?血狼卫总指挥亲临石洲,乃我顾远莫大荣幸!”他抬起头,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与一丝北地汉子的直率,“此地虽不及王庭金帐,却也清静安全,远离喧嚣。石洲这小小地方,鱼龙混杂,顾某也是为萧巴图鲁和诸位兄弟的安全着想,绝无怠慢之心!”他侧身引路,“酒肉已备,皆是石洲最好的,请巴图鲁入内歇息,驱驱寒气!”
这番姿态,给足了萧敌鲁面子,也点明了“安全”的考虑,滴水不漏。萧敌鲁紧绷的脸色稍缓,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接受了这个解释,带着人大步踏入厅内。
厅中早已备下丰盛的酒宴,烤全羊金黄流油,烈酒香气扑鼻。顾远亲自作陪,言语间对萧敌鲁这位“血狼卫总指挥”的赫赫战功如数家珍,极尽推崇。酒过三巡,气氛看似热络起来。萧敌鲁几碗烈酒下肚,看着眼前恭敬又不失豪爽的顾远,感受着石洲远超草原部族的富足,尤其是那精美的器皿,繁复的菜肴,心中那点因“契丹特勤”身份带来的猜忌,也不由得淡了几分,甚至隐隐生出一丝对顾远能在中原混得如此风生水起的佩服。
但职责在身,萧敌鲁放下酒碗,借着酒意,目光重新变得锐利,带着逼问的意味:“顾特勤!可汗让我问你!你在这石洲,拥兵自重,富甲一方,可还记得自己是契丹的特勤?可还记得王庭的号令?可汗对你,可是寄予厚望!”他试图再次施压,探探顾远的底。
顾远脸上的笑容敛去,神情变得无比郑重,甚至带着一丝沉痛。他没有直接回答萧敌鲁的质问,而是站起身,走到厅堂一侧,那里早已准备好几架蒙着布幔的推车。他猛地掀开布幔!
刹那间,珠光宝气,炫人眼目!
丝织品:流光溢彩的苏杭顶级丝绸锦缎,薄如蝉翼的轻纱,图案繁复精美的蜀锦,色泽鲜艳夺目的刺绣,在灯光下流淌着水波般的光泽。触手温润细腻,远非草原粗粝的毛毡可比。
瓷器:造型优雅、薄胎透光的定窑白瓷茶具,釉色如雨过天青的汝窑笔洗,色彩斑斓、画工精细的钧窑花瓶,还有细腻温润的青瓷碗碟。这些器皿光洁如玉,敲击之声清脆悦耳,散发着中原匠人千锤百炼的技艺光辉。
茶叶与香料:散发着清雅幽香的顶级龙井、碧螺春,浓郁醇厚的武夷岩茶;还有来自遥远南方和西域的珍贵香料:馥郁的沉香木屑,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