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肃尧怔怔接过,指尖相触的瞬间如遭雷击。
锦囊上绣着歪歪扭扭的松枝——是他二十岁生辰时,她熬夜绣的\"岁寒三友\"中的第一幅。
\"活着回来。\"肖九仪转身时轻飘飘丢下一句,\"你欠我的,还没还清。\"
陆肃尧望着她远去的背影,直到朱红宫门吞没那抹倩影。他打开锦囊,里面除了一枚可调边境暗桩的虎符,还有半块玉佩——正是当年他\"临终\"前摔碎的那块。
雨幕中,陆肃尧将玉佩按在胸口,铠甲下的旧伤隐隐作痛。两年前那个雪夜,他亲手将毒酒递给真正的叛徒后,肖九仪闯进诏狱看到的,正是他\"畏罪自尽\"的假象。她抱着\"尸体\"痛哭时,他只能在暗处攥碎掌心。
\"将军?\"亲兵牵马而来,\"该去兵部了。\"
陆肃尧收起锦囊,翻身上马。雨水顺着他的下颌流进铠甲,冰凉如那日肖九仪得知真相后看他的眼神。
“传令玄甲军旧部,三日后西直门集合。”他用鞭策马,“另派快马去陇西,查清阴山关究竟如何失守。”
当马蹄声消失在长街尽头,宫墙拐角处,肖九仪缓缓松开攥得发白的指尖。掌心里,一道新月形的伤口正渗出丝丝鲜血——那是陆肃尧当年送她的匕首所划。
\"公主……\"贴身宫女兰芷欲言又止。
肖九仪望向灰蒙蒙的天际:“去告诉兄长,陆肃尧已拿到虎符。另外……”她咬了咬唇,“让暗卫盯着吐蕃大营,特别是……那个女人。”
雨越下越大。皇城内外,无数暗流开始涌动。
而在遥远的阴山关,一面吐蕃王旗正插在齐铭武战死的城楼上,旗下站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手中匕首不断划过城墙砖石,刻下一道又一道深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