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想中更剧烈的痛楚猛地袭来!我整个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上弹!后背重重撞在墙上!
她的手,带着那种奇怪的、僵硬的控制感,死死按在伤口边缘,力道大得吓人,指关节都微微泛白。我能感觉到她的指尖都在努力维持着那种所谓的“稳定”,可身体细微的颤抖似乎还是从接触点传了过来。
“不准动!”她几乎是低吼出声,声音里压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仿佛不是训斥受试体,而是在跟自己下命令。
就在这混乱的剧痛和她的禁锢中,那支吸满了冰寒药液的针,被那只微微有些僵硬的右手握着,对着伤口怼了过来。
针尖碰到皮肤……
一次? 感觉戳了,但没戳进去?
她又拔回来一点,似乎在调整角度和位置,眉头蹙得更紧了。那专注劲儿,甚至让人忘了这是在……施加痛苦?
终于——
嗤!
针刺破皮的微弱声音。
冰寒刺骨的药液被猛地推了进去!
“呃……!”我身体猛地一弓,剧痛瞬间炸开!
但推药的过程似乎又卡顿了一下?她好像不太确定该一次性推完还是分次?就那么微乎其微地停顿了一下,才一股脑把剩下的液体全部强推进去!冰针穿刺的剧痛混合着血肉膨胀的压迫感,几乎让我眼前发黑。
抽针的动作倒是快了不少。
沾血的针头和空药瓶被她随手一扔,叮当两声准确地掉进垃圾桶。接着,她有点仓促地从盒子底层抽出一张消毒湿巾,开始用力擦拭那只按压过我伤口的手,从指尖到手心,反反复复,近乎焦虑地擦了好几遍,首到皮肤泛红。那样子,与其说是在清除血迹细菌,不如说像是在努力擦掉某种让她极度不适的污痕。
擦完的湿巾被她带着点不耐烦、甚至像是“总算搞完了”的泄愤劲儿,朝着巷子深处墙上的苔藓随手一甩——
噗。
软趴趴地落在苔藓边缘,没粘牢,滑了下来,掉在更脏的地上。
做完这一切,她才抬眼看向我。那双眼睛里依旧冷冰冰的,但深处好像还残留着一丝没完全收拾干净的……混乱?或许还有一丝不明显的松了口气的痕迹?她目光在我因剧痛而扭曲的脸上停留了一秒,嘴唇似乎微微动了一下,像是想说什么刻薄的话,但最终只抿得更紧,甚至避开了我的视线。
旋即,她猛地一转身,黑裙甩过一道生硬的弧线,几乎是带着点逃也似的意味,快步消失在了巷口的光线里,只留下那浓烈的消毒水和草药气息短暂地盘旋。
巷子里的空气仿佛松动了些许。
“呼……” 我靠着墙,劫后余生般大喘着气,冷汗彻底浸透了后背。那钻心的痛总算缓和了一些,但伤口火辣辣的,被那过量的强效消毒凝胶糊过的地方更是像泼了辣椒水。
角落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那个一首缩成一团当背景板的外卖小哥,这会儿才敢慢慢抬起头,脸上惊魂未定,但更多的是一种“终于结束了”的茫然。“走…走了?她……她到底是……”
嗡……
骨头里的嗡鸣似乎彻底平复了,只剩下疲惫的余震。
我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自己刺痛的右臂上。
那片撕裂的伤口被那圈深紫色的指印紧紧锁住,像被打上了某种奇怪的、暴力的印记。伤口边缘涂的那层厚厚的、半凝固的冰蓝色透明凝胶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冷光。
视线下移,落在掉在污水坑边缘的白绷带上。它在浑浊的水里浸着,污秽不堪。
垃圾桶旁边,那片沾着点药液的碎玻璃静静地躺着,反射着巷口微弱的天光。
一切都暂时结束了。
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感淹没上来。
就在这时——
一个小心翼翼、带着点犹豫的声音在巷口轻轻响起,打破了短暂的平静。
“喂……你……你没事吧?那个人……走……走远了吗?”
我扭过头,看见林筱雅半个身子藏在巷口拐角处,只探出脑袋,脸上还带着残留的惊惧,但更多的是一种困惑和犹豫。她的目光在我和那滩污水里的绷带之间快速移动,咬了咬嘴唇,似乎鼓足了勇气。
“那个……那个……” 她指了指我涂满凝胶的手臂,又飞快地指了指巷子深处墙根,“我……我刚才好像……看见她……她走的时候……绊了一下墙角的小破墩子?差点……差点摔了?虽然马上就站稳了……” 她声音越来越小,脸上表情复杂,混杂着后怕、茫然,还有一丝完全无法理解的违和感,“她……她好像有点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