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处理信息的闸口被这过于矛盾的信息流冲垮!胸腔深处那从实验室开始就淤塞的异化能量,被眼前这景象瞬间激活为过载的高温电流,滋滋作响地沿着脊髓首冲天灵盖!
呼吸猛地一滞!
手指紧紧抠住膝盖上的厚重书脊!
指甲边缘在坚硬的硬壳封面上刮出刺耳的噪声!
一股腥热的血带着滚烫的铁锈气首冲鼻腔粘膜!昨晚那狼狈流下鼻血的恐怖记忆瞬间复苏,几乎是同一秒,求生本能般,我猛地低下头,像要将脸埋进书页里!同时右手死死捏住鼻梁上方的山根位置,指甲深深陷进肉里,试图用最原始的痛感压下那股汹涌上冲的热流!
眼前金星乱冒!
耳边嗡嗡作响!
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
“同学?同学你没事吧?” 旁边一个正戴着耳机刷题的女生被我这边的动静惊动,取下耳机,探过身来,疑惑又带着点关切地看着我死死捏着鼻子、身体佝偻成一团的样子,小声询问,“……流鼻血了吗?”
“没……没事!” 我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声音闷在被手掌捂住的鼻腔下,沉闷而嘶哑,还带着点无法抑制的颤抖,“有点……鼻子痒。” 头埋得更低了,几乎要钻到桌子底下,避开一切探究的目光。书脊的边缘硌着胸骨,带来一点尖锐的、令人清醒的痛感。手掌下方,捏紧的山根传来一阵阵剧痛,强行压制着鼻腔内翻江倒海的血管。
几秒种后,那股灼烧的血流似乎被强行镇压下去,只剩下喉咙深处那股浓重的铁锈味和眼眶里被刺激出的、屈辱的生理性泪水。我依旧死死捏着鼻子,不敢抬头,也不敢移动视线哪怕一寸。
心脏在胸腔里狂暴地擂动,像要将肋骨撞碎。
太近了!
那帆布鞋包裹的足弓弧线!
那厚绒袜绷紧在脚踝上方的压迫感!
那鞋舌缝隙后隐约的、证明封锁严密的袜子针脚!
所有感官信息都在叫嚣、在过载!大脑处理中心一片滚烫的混乱烟尘。自习室的安宁平静像一个巨大的谎言,掩盖着角落里一场无声的核爆反应。
异常光反应区生成。
坐标锁定:自习室西南角临窗长桌下。
反应物:帆布鞋体与绒圈织物。
反应烈度……未知。需要紧急生理降温措施。
我维持着这个可笑的、近乎趴伏的姿势,祈祷那该死的鼻血不要真的突破防线,同时用尽全身力气,试图将方才那惊鸿一瞥、却又深刻烙印在脑海里的、被双重白色堡垒封印起来的足部构造图景从意识最底层强行抹除。这显然是徒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