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立方厘米……”
夏凉最后那句陈述的余音,像一根冰冷的量尺,卡在我肿胀的喉咙和甜腻麻木的舌根之间。·墈-书/屋/ ?唔¨错.内`容_口腔里残留的糖齁感被精准量化后,莫名带上了一种被实验品般解剖的不适。脸颊滚烫,血液奔流的嗡鸣充斥耳膜。
“噗——哈哈哈咳咳咳!”林薇的咳嗽惊天动地,她捂着胸口,呛得眼泪都出来了,手指还顽强地指向我,那眼神像在确认“夏凉连你吃几口糖都算清楚了绝对有鬼!”林筱雅呆若木鸡,手里的小半块松饼掉在纸盘里都浑然不觉,白皙的脸颊迅速漫上艳丽的绯红,眼神在我和夏凉之间慌乱扫视,仿佛发现了什么颠覆认知的真相。
就在这令人脚趾抠地的凝固瞬间——
“嘭!噼啪——!”
第一簇耀眼夺目的金紫色烟火毫无预兆地在深蓝色天穹中心炸裂!巨大声响如同重锤,瞬间砸散了所有的凝固和审视!万千细碎的光点拖着华丽的长尾,瀑布般倾泻而下,将摩天轮平台和我们这小小一隅淹没在流动的光雨里!
“哇啊!”林薇的咳嗽和吐槽瞬间被咽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声纯粹的、发自肺腑的惊叹,混合着周围游客骤然爆发的欢呼浪潮!“开始了开始了!”她猛地拽起还在石化的林筱雅,也顾不上桌上的狼藉,“筱雅快!看前面!最佳位置要被抢光了!”她一边喊着,一边几乎是把林筱雅拖离了座椅,风风火火地挤入汹涌奔向湖边围栏的人潮。
光影迷离中,林筱雅被拖走的瞬间,匆忙回头看了一眼。?优+品/小^说-王¢ ·最¢鑫-璋~踕·哽?鑫.快¢那双清澈的杏眼里映着漫天烟火和彩灯光芒,却清晰地掠过一丝复杂的意味——了然?困惑?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光线明灭,她的小小身影迅速没入流动的彩色光点中。
人声鼎沸,欢呼震耳欲聋。无数兴奋的脸庞在西散的光柱下明明灭灭。
喧嚣的风暴席卷而过,原地只留下一片骤然降临的空洞。
狼藉的铁艺小桌,散落的饼屑、糖霜粉末和空掉的饮料瓶。林薇塞回包里的松饼盒一角还露在外面,散发着残留的甜腻气息。我手里那瓶被遗忘的可乐,瓶壁凝结的水珠混着汗渍缓缓滑落。耳膜里残留着烟火爆开的巨大轰鸣和人群的尖叫。
心跳在巨大的声浪间歇中,一下下敲得沉重。
只剩下我和她。
夏凉依旧安静地坐在那里。仿佛刚才那场将所有人都裹挟而去的彩色飓风,对她而言只是实验室隔音窗外的一场无意义的光污染展示。那双深黑的眼瞳里,流转着金色、紫色、红色不断交替膨胀又粉碎的焰火倒影,如同高速运算数据流的终端屏幕上跳动的矩阵光点。
我甚至不确定她在看烟火本身,还是在读取每一处爆炸的坐标、每一束光轨的衰减速率。
一片绚烂的金光在她侧脸勾勒出冷硬的弧线后熄灭,短暂的黑暗间隙降临,又被紧随其后的碧绿光雨点亮。~餿.嗖_暁?税?惘? ·首+发·
就在这光影明灭交替的刹那,那道清冽如山涧撞石的声音,毫无预兆地穿透了喧嚣,笔首地抵达我的耳膜:
“创可贴边缘,卷起了。”
声音依旧平稳、陈述。目标清晰,指向我那只在明暗交错中下意识又想藏回去的右手——那里,潮湿的创可贴边缘己经不堪忍受地向上微微翘起,像一个狼狈的白色小旗子,徒劳地宣告着它的失效。
烟火轰鸣再次如潮水般涌起。
我猛地一缩手,像被无形的钢针扎中,刚退下去的燥热又轰地一下冲上头顶。湿黏的触感和被她精准指出的狼狈混合在一起,让人无地自容。喉咙像是被那无形的冰冷量尺卡住了,一个字也挤不出来。连一句反驳的“我知道”都显得苍白无力。
烟火的巨响吞没了所有细微的声音。
然而,在那震耳欲聋的声浪稍稍减退,只剩下低沉的余音在空气中震颤时,她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不是陈述,而是一个带着明确指向性的问句:
“疼痛阀值,现在多少?”
疼痛……阀值?
这个词像一块尖锐的冰棱猛地捅入混乱的思绪。我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看向自己试图藏匿的手。那个猩红的“X”标记早己被汗水和撕扯弄得模糊不清,但指节边缘因反复擦拭而泛红的皮肉和被扯开的创可贴所带来的混合刺痛感,却是实实在在的。她……是在问我有多痛?
“……还好。”声音干涩地从喉咙里挤出来,在喧哗的余韵中显得有些微弱。我别开视线,不敢与她在烟火明灭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