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堆满了脏衣服,甚至还有一条底裤若隐若现。
沈砚雪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只能用颤抖的声音回应:“我……我不会……”
“不会学。”应容沛碾灭香烟,起身逼近,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你这副病殃殃的样子,有点活儿做,比没事出去乱逛被人堵在路上了强。”
就在沈砚雪进退两难时,上铺传来窸窣响动。
一个戴着银框眼镜、面容温润的男生探出头来,他穿着整齐的睡衣,唇角挂着温和的笑。
“应哥,差不多得了。新生刚来,别太为难人家。”说着,他翻身下床,顺手拎起塑料桶,“我正好要去洗衣房,一起吧。”
应容沛挑眉,意味深长地看了沈砚雪一眼,又瞥向解围的男生:“林叙,少多管闲事。”
被称作林叙的男生却不以为意,朝沈砚雪眨了眨眼:“我叫林叙,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找我。”
他的声音温柔,带着恰到好处的安抚,让沈砚雪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沈砚雪感激地看向林叙,低声道:“谢、谢谢……”她弯腰提起桶,塑料边缘硌得手掌生疼。
转身时,余光瞥见应容沛倚在床边,似笑非笑地盯着她,那眼神仿佛要看穿她所有伪装,让她后颈泛起一阵细密的寒意。
洗衣房的白炽灯在头顶滋滋作响,滚筒洗衣机的嗡鸣声中,林叙将洗衣粉撒进水里,絮絮叨叨地开了口:“别往心里去,应容沛那人就是嘴毒。”
他推了推银框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带着几分探究,“你最好离他远点,他去年在原来的学校打架,把人打进医院,首接被退学了。”
沈砚雪捏着脏衣服的手指骤然收紧,冰凉的水渍顺着指缝往下滴。
她垂着眼帘,装作害怕地缩了缩肩膀:“那、那他为什么转学来这里?”
“谁知道呢。”林叙将最后一件衣服塞进洗衣机,按下启动键,“但他在这也不安生,上个月刚和隔壁班的混混头子干了一架,听说把人眉骨都打断了。”
他突然凑近,压低声音:“不过奇怪的是,每次打完架,第二天他总能照常来上课,连处分都没有。”
洗衣机搅动的水花声里,沈砚雪的心跳陡然加快。
她想起应容沛耳后的疤痕,想起他看向黄毛时那抹转瞬即逝的冷意,喉头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老师、老师不管吗?”
“顾老师试过。”
林叙扯了扯嘴角,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但顾老师每次训完他,第二天办公室就会出现匿名的举报信,然后就是各种家长来闹。久而久之,也就没人敢管了。”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沈砚雪被捏得发白的指节上:“你要是真惹到他,记得来找我,好歹……我能说上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