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东到京师的驿道分水路旱路,水路绕道扬州,走的是北运河;旱路贯通湖南、湖北、河南、直隶,比水路约近一千余里,不过也有万里之遥。,精¢武.暁?税-蛧′ !首.发\雍正八年,兵部车驾司丈量全国主干驿道,京城到广州驿道实测里程为八千四百二十里。日行四百里约需二十一天,日行五百里约需十七天,照此推算,提前六天发出的斩杀令要比赦免令早两天到达广州。
“刘大人,草民想陪同驿骑一道跑。”
“本官明白你的意思,你想突破日行五百里的限制。然而驿骑飞递,可以一驿多递,但不可一递多驿。”
“一驿多递”是指一个驿夫可传递数件公文,比如皇上发给各省督抚的诏谕,皇华驿只派一个驿夫带上四份诏谕,分送开封、武昌、长沙、广州。“一递多驿”是指多个驿夫同程送一件公文,这是驿传律所禁止的。当然,任何事情都有特例,战争期间,紧急军报通过敌方控制区,有时会派数十铁骑护送一件军报。正是基于这点,刘统勋打算去兵部车驾司交涉,约定潘振承酉时一刻在皇华驿出口等。
时间还有一个时辰,潘振承早已做好驰驿的准备。?幻.想-姬, \耕+薪,最_全*他想起馨叶小姑娘,心想应该向她们二人辞行。几天前,潘振承问馨叶入住的客栈,她鬼精鬼精地讲了个故事,客栈名含在一句诗里:“尼姑舅姐醉汉妻,醉汉妻弟尼姑舅。”世上哪有叫“父亲”的客栈,也许是谐音吧?潘振承上了驴车,说去“父亲客栈”。二炷香功夫,驴车停在“富卿客栈”门前。
馨叶亲眼目睹潘振承打着“不冤”的幌子进了刘统勋府。馨叶跑回富卿客栈,欣喜叫道:“二姨,潘叔的东主有救了!”馨叶把她的见闻说予二姨听,二姨盘腿坐床上默默念经,无动于衷。馨叶愣愣地看着二姨,失望地问道:“二姨,你没听?”二姨睁眼瞪着馨叶:“他的生死,关你何事?”
“可是,他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我们已经不欠他任何恩情了。”
二姨抽出一把戒尺,严声说道:“伸手出来。”馨叶胆怯地伸出手,二姨啪地打下去,馨叶手心立即出现一道红印。-二`8/墈?书,罔? ′免`沸?粤-犊+
“记住仇家!”
“高图鄂李。”
“还有潘氏!”二姨这一下比刚才重多了,仿佛把积压多年的仇恨发泄到戒尺上。
“馨儿记住了,潘氏是一个面善心恶、阴险毒辣的小人!”馨叶咬牙切齿答道。她说不清是恨潘氏,还是恨戒尺。馨叶记不清她挨过多少回戒尺,二姨惩戒她的目的只有一个:复仇。
“好吧,做功课去。”二姨看都不看馨叶红肿的巴掌,放下戒尺,双目微阖,继续念经。馨叶终于流下委屈的眼泪,她恨残害她父亲和兄长的仇人,她不敢恨二姨,她明白二姨是为她好。馨叶坐小板凳上,誊抄唐诗,手心一阵阵痛,脸上满是细细的汗珠。
店小二站外面敲门,获准后进来通报,说有个叫潘振承的客商求见。二姨警惕道:“他说有什么事?”店小二道:“他说来道谢,还说他今日就要离开京师。”
“你叫他稍等,我们梳妆完毕,再请他上楼。”
小二下楼去。二姨立即收捡衣物。馨叶不解道:“我们这就走?潘恩公扑个空怎么办?”二姨扬起戒尺,但没打下去,“他不是恩公了,我们必须走。”
“可是我们要报的仇还没有报,二姨说潘氏的仇最好报。”
“暂且放潘氏一马。”
“是不是我们……还没有收集到潘氏的罪证?”
&ld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