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quo;谁害怕你啦?”彩珠捶打潘振承的肩,“你坏你坏,一肚的坏水,非要逼人家把什么都说出来!”
“好,我不逼你说出肚里的小九九,我来猜你的心事。”
潘振承瞪眼看着彩珠,彩珠双眼脉脉含情,借着朦胧的暮色也瞪着潘振承看。突然两人同时笑起来,彩珠莞尔一笑,潘振承开怀大笑。
谈笑中,不知不觉天色已黑。月亮出来了,江面浮着一层薄薄的清晖,浪涛絮絮作响,似一对情侣在细语。两人都没出声,彼此能感觉到对方的心跳。
“我们坐了好长时间,一个故事也没讲。”良久,潘振承说着站了起来。
彩珠跟着站起:“那你明天补上。”
“如果明天也没讲呢?”
“那就后天。”
“如果后天又叫你失望了呢?”
“还有后后天。”
潘振承笑道:“你看你,好像我欠你什么似的。”
彩珠羞怯地低下头,吃吃地笑:“其实,你不讲也可以,我只盼大哥——”彩珠打住,没说下去。
潘振承明知故问:“盼我什么,盼我来,还是盼我不来?”
彩珠羞涩地抚弄长辫子,不吭声。
“快回去,你爹和夫子等你做饭呢。”
“你还没回我话呢?”彩珠忸怩地说道。
“你要我回什么话?你没问我话呀?”潘振承装糊涂。
彩珠低着头,胸脯一起一伏,呼吸一声比一声急促,过了好一会儿,她挣出一句话:“你不说我替你说,你以后常来,天天来。”彩珠说完,掉头就跑,消失在浓黑的夜色中。
潘振承划着舢板,恋恋不舍地划离草洲。
彩珠没有立即回草庵。草庵的日子周而复始,天天如此。近些时,孔义夫天天在背诵宋代大儒朱熹的文章。辛酉、甲子年乡试,“时文”均没有从《朱子文集》中选题,区寒儒估计丁卯年秋闱出朱子训言“时文”的几率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