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舆论风暴,如同没有止境的潮水,一波接着一波地拍打在沈家这艘看似坚不可摧的大船上实则真的很坚固的大船。.萝?拉-小¨说/ -首/发^
沈渊“京城第一缩头乌龟”的名号,已经取代了“第一纨绔”,成了权贵圈子里最热门的笑柄。
安国公世子李景,更是公开宣称,沈渊不过是条仗势欺人的土狗,一旦没了主人撑腰,连叫都不敢叫一声。
流言蜚语,如刀似剑。
然而,比外界的嘲讽更具压力的,是来自沈府内部,来自他那位权倾朝野的父亲——沈苍。
这日傍晚,沈渊正在听雪阁内静心习武,将《九天真龙诀》的内力缓缓运遍全身。他周身气血翻涌,隐隐有龙吟之声,实力比之初时,已不可同日而语。
“公子。”沈七的身影在门外出现,声音比往日低沉了三分,“老爷……请您去书房一趟。”
沈渊缓缓收功,吐出一口绵长的白气。
他知道,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这几日,他闭门不出,看似是对外界示弱,实则也是在对自己这位深不可测的父亲,进行一种无声的试探。_x¢i\a·o_s/h_u/o?g*u.a′i`.!n~e`t\
而现在,是父亲来“考校”他的时候了。
沈渊整理了一下衣袍,神色平静地走进了沈苍的书房。
书房内,檀香袅袅。
沈苍并未在看书,而是背对着他,站在一幅巨大的《大乾疆域图》前,身影如山,渊渟岳峙。
他没有回头,声音却如同洪钟大吕,在沈渊耳边响起:
“外面,都说我沈苍的儿子,是个只会躲在女人裙摆后面的懦夫。对此,你怎么看?”
这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却带着一股如山的威压。
沈渊躬身一揖,不卑不亢地回答道:“回父亲,孩儿认为,犬吠之声,何需理会。待到雷霆落下,一切聒噪,自会烟消云散。”
“雷霆?”沈苍终于缓缓转过身,那双鹰隼般的眸子,死死地盯住了沈渊,仿佛要将他的灵魂看穿,“你的雷霆,在何处?我只看到,我沈家百年清誉,正在被人肆意践踏!朝堂之上,已有数名御史蠢蠢-欲动,准备拿此事来弹劾于我!”
他向前一步,威压更盛:“你可知,因为你的‘隐忍’,我们沈家,已经陷入了何等被动的局面?”
面对父亲的质问,沈渊依旧面不改色。-0¨0_s?h¨u?./n?e~t.
他知道,这是父亲在考验他的心性与谋略。如果他有半分胆怯或迟疑,立刻就会被这位枭雄父亲看轻。
“父亲息怒。”沈渊抬起头,迎上沈苍的目光,眼神中充满了与年龄不符的自信与从容。
“孩儿以为,眼下的被动,恰恰是孩儿想要的。敌人将我们视为不会咬人的病虎,才会放松警惕,才会将他们所有的底牌,都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叶凡此人,看似声势浩大,实则根基浅薄。他唯一的武器,便是所谓的‘民心’与‘官声’。想要击败他,不能用权势去压,那只会让他博取更多同情。必须……诛其心,毁其名!”
“哦?”沈苍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与兴趣,“说下去。”
“孩儿已布下一子。”沈渊将自己在翰林院设局的计划,简明扼要地和盘托出,“此计,名为‘捧杀’。先将他捧上‘为民请命’的道德神坛,再让他当着天下读书人的面,亲手摔下来!一旦他‘不顾乡亲死活’的名声传开,他之前所有的人设,都将瞬间崩塌!”
沈苍静静地听着,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但眼中的锐利,却缓缓收敛了。
沈渊继续道:“这,还只是第一步。孩儿已派人深挖他过往,他看似光鲜,实则薄情寡义,劣迹斑斑。待他声名狼藉之时,孩儿会再放出他‘盗用公主府钱财,结党营私’的铁证。届时,永宁公主第一个便容不下他!”
“釜底抽薪,断其臂助!到那时,他叶凡,不过是一只没了爪牙的丧家之犬,任由我们宰割!”
一番话说完,书房内陷入了长久的寂静。
良久,沈苍那张刻板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很好……很好!”他连说两个“很好”,看向沈渊的眼神,已经从审视,变成了真正的欣赏。
“捧杀之计,诛心为上,此为阳谋,纵使叶凡看穿,也无破解之法。你,比我想象中,成长得更快。”
他走上前,轻轻拍了拍沈渊的肩膀。
“既然你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