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垂眸整理袖口,指腹碾过衣襟上若隐若现的家族印记:“云华打算留在武道协会。”
温羽凡目光微凝,指节轻轻叩了叩桌面:“继续留在协会?”
他盯着戴云华眼底的清光,那里跳动着某种熟悉的火种。
戴云华垂眸整理袖口的素银别针,那是他褪下翡翠袖扣后唯一的配饰:“父亲走偏了路,但戴家百年传承不该随铜臭湮灭。”他忽然抬头,目光扫过办公室墙上的“止戈为武”匾额,鎏金大字在夜色中泛着冷光,“戴家的门墙现在虽然倒了,但有朝一日,云华会将它再立起来。”
他站在光影交界处,西装剪裁利落如刀,倒像是从卷宗里走出来的新派武者——既懂得用数据解析刀招,也敢在议事厅直面权贵的阴鸷目光。
“立门墙不难,难的是立得住。”温羽凡摸向腰间的破邪刀,刀柄饕餮纹在掌心发烫,“你拿什么去立?”
“拿规矩。”戴云华从文件袋里抽出叠得工整的稿纸,首页《武道革新十条倡议》的标题下,用红笔圈着“废除贵族免试制”“开放武械库基层申领”等条目,“父亲当年用金条砸开的路,云华会用刀刃重新丈量。”
他顿了顿,指腹碾过“振武部”三字,那里贴着温羽凡批的“准”字红印:“先从振武部开始,让基层武者的刀,比贵族的金条更有分量。”
风卷起桌上的倡议稿,纸页哗啦啦响成一片。
温羽凡望着戴云华眼中跳动的火光,想起桥洞下慕容逸尘刻在石柱上的剑痕——不是认输的记号,而是剑客对江湖的无声挑战。
他抬手将破邪刀推回鞘中,金属护手与桌沿相击,发出清越的鸣响:“好!若需要清障,记得知会师傅一声。”
戴云华颔首转身,西装后摆扬起利落的银弧。
温羽凡目送他消失在回廊阴影,忽然发现这背影比记忆中练刀时更显挺拔,恰似新铸的长刀,在夜色里隐现锋芒。
案头的倡议稿在夜色中舒展,那些用靛蓝墨水写下的字迹,像极了新磨的刀刃,虽未出鞘,却已锋芒毕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