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的风絮在戴云华离去后仍翻涌不息。!g+u+g+e\y/u_e!d?u·.?c.o?m·
温羽凡刚将茶盏搁在案头,青瓷与木质桌面相触的轻响尚未消散,敲门声便又响起。
来人正是身形瘦如竹竿的冯宜山,蒋明哲的旧部。
此刻他正佝偻着背走进来,脚步轻得没有半点声音,连西装褶皱里透着股惶惶然的气息。
“温副会长。”他堆着谄媚的笑,一双鼠眼左右乱转,“方才见戴公子离去,想着该来与您通个气。戴宏昌那老匹夫忒不是东西,还有蒋明哲……”话音陡然压低,古龙水混着汗酸的气息扑来,“您可知道,上个月协会产业结算入账时,他瞒着您私吞了一成利润?”
温羽凡指尖摩挲杯沿的动作顿了顿,眼尾微挑,指尖碾过杯沿的动作忽然加重:“冯总管深夜来访,不会只是来揭旧主的短吧?”
“您明鉴!”冯宜山猛地一拍大腿,膝盖处的西装褶皱骤然绽开又合拢,“我虽是蒋先生一手带出来的,可那些暗账……”他忽然打了个寒噤,仿佛看见账簿上跳动的血字,“听闻孔局长近日要彻查协会账目,您与孔局的交情……能否在他老人家面前替在下美言两句?”
“交情?”温羽凡挑眉,指腹碾过茶盏上的缠枝纹,“不过是见过两面,冯总管莫要误听了传言。”
“哎!您可不能见死不救啊!”冯宜山急得手指绞得像打结的草绳,袖中扑簌簌掉出张揉皱的《资源倍增协议》。蜡封的鎏金印泥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协议末尾“蒋明哲”三字的笔锋里,还凝着未干的贪婪。
温羽凡垂眸扫过那行签名,喉间溢出半声冷嗤,。
他抬眸时,眸光如淬冰的刀刃剜过冯宜山筛糠般的肩头:“冯总管放心,朱雀局办案向来讲究证据。”
窗外的月光把窗棂割成碎银,老槐树的影子在青砖上织出蛛网,每道纹路都浸着秋霜般的凉意。
“有罪的人,纵是躲进龟壳也难逃天罗;清白的人,便是赤身立于刑场也能立身。”窗外的月光把窗棂割成碎银,老槐树的影子在青砖上织出蛛网,每道纹路都浸着秋霜般的凉意,“这道理,比你算盘上的珠子还清楚。”
冯宜山张了张口,刚要辩解却被温羽凡眼底的寒星镇住。*x·i?a,o·s+h/u,o.n_i!u\.`c~o.m\
那目光像极了当年蒋明哲摔碎茶盏时的狠戾,却又多了几分洞穿人心的凛冽。
“是,是……”他后退两步,后背撞上文件柜发出闷响,“那我就不打扰您了,您歇着,歇着……”
门轴转动声中,温羽凡望着冯宜山仓惶离去的背影,忽然想起蒋明哲被捕时,这人躲在人群后擦汗的模样。
彼时他袖管里的“蒋记”刺青还在阳光下晃悠,如今却像条被踩了头的蛇,蜷在阴影里瑟瑟发抖。
冯宜山的脚步声刚消失在回廊拐角,办公室内便腾起压抑的咳嗽声。
温羽凡扶着梨花木桌沿剧烈震颤,指腹触及丹田便觉内息如野马脱缰,喉间泛起的腥甜混着硝烟味直冲鼻腔。
他刚想运功调息,却听房门突然被擂得山响,那叩门声如急雨敲窗,透着刻意熟稔的力道。
“哈哈哈……温兄弟!”管御风的笑声如破锣撞进房间,这位西北汉子阔步而入时,腰间鹰爪兵器的皮套擦过门框发出刺啦轻响。
“你这一手锄奸简直大快人心!”管御风重重拍在温羽凡肩上,震得对方伤口隐隐作痛,“蒋明哲那老匹夫的鎏金痰盂,老子早就想砸了!”
温羽凡挑眉望向对方肩头的风尘。
此人今早八点刚坐上飞往江苏的航班,此刻却连领带都未换出现在这里,显然是连夜买了返程飞机,而且刚下了飞机就直奔协会而来。
“管部长不是在江苏调研基层武馆?”他指尖点了点对方汗湿的衬衫领口,“拙政园的茶盏热气未散,就惦记着京城的棋盘?”
管御风的笑容僵在脸上,肥厚的手掌拍着腰间鹰爪兵器,皮革护套发出闷响如擂鼓:“咳!总部出了这等大事,做哥哥的哪能安心喝茶?那些破事……”他忽然压低声音,凑近时酒气混着西北汉子的豪爽扑面而来,“哪有和兄弟商量协会未来要紧?”
“未来?”温羽凡故意将“未来”二字咬得极重,指腹碾过桌面的《选举流程草案》,“蒋明哲的账册才送去朱雀局档案室,戴宏昌的海外账户刚冻结,管部长就急着排兵布阵?”
这位西北汉子挠了挠头,索性扯开领带:“得,兄弟我直肠子藏不住话!”他拍在温羽凡肩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