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体字:
**已消毒。**
字迹清晰、冰冷,带着一种公事公办的、令人绝望的规整感。
它就那样静静地贴在冰箱门中央,像一张来自地狱的验收合格证。
冰冷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成了实体,死死扼住了我的喉咙。胃里一阵剧烈的翻腾,冰冷的麻痹感从指尖开始,迅速蔓延至全身。那标签纸崭新的白色刺得我眼睛生疼。厨房明亮的灯光下,冰箱门光洁的金属表面清晰地映出了我扭曲变形的倒影——一张因极致恐惧而彻底失血、瞳孔涣散的脸。
“已消毒”。
那两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视网膜上,烙印进大脑深处。一股无法形容的、冰冷的腥气,混合着消毒水的味道,浓烈地从那张标签纸的方向弥漫开来,钻进我的鼻孔,直冲脑髓。
它来过。它真的进来了。它撕开胶带,就是为了在我家的冰箱上,贴上这个。
为什么是冰箱?
一个念头如同毒蛇般猛地钻入脑海,带着令人窒息的寒意。冰箱里有什么?昨天买的蔬菜?前天吃剩的饭菜?还是……更深、更冰冷的储藏空间?
我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被那张标签死死吸住,身体却像被冻僵在原地,无法动弹分毫。极致的恐惧和一种病态的、被诅咒般的好奇心在体内疯狂撕扯。那冰箱门后面是什么?它“消毒”了什么?或者说,它往里面放了什么?
时间在凝固的恐惧中停滞。厨房里只有我粗重得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声,还有自己心脏在耳膜里疯狂擂动的巨响。
不能看。理智在尖叫,警告着那门后可能潜藏着足以摧毁一切认知的恐怖。
但那张标签纸,那冰冷的“已消毒”三个字,像带着某种邪恶的魔力,蛊惑着我的视线。我的脚,仿佛有了自己的意志,极其缓慢地、颤抖地向前挪动了一小步。鞋底摩擦着厨房的瓷砖地面,发出细微却无比刺耳的“沙沙”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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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步。
距离冰箱越来越近。那股冰冷的腥气也越来越浓重,几乎形成实质性的压迫感,沉甸甸地压在胸口。
指尖离那冰冷的金属门把手只有几寸的距离。金属的光泽在灯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光,像野兽的獠牙。
就在我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那冰冷的金属把手的刹那——
“滋……”
一声极其轻微、如同电流短路般的杂音,毫无征兆地响起。
## 冰箱里的消毒员
指尖悬停在冰冷的金属把手上,凝结的水珠顺着光滑表面滑落,留下一道蜿蜒的水痕。空气里那股消毒水混合着某种更深层腐烂的腥气,浓稠得几乎化不开,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冰冷的铁锈。冰箱压缩机的嗡鸣,在这死寂的厨房里被无限放大,单调、持续,如同某种不祥的倒计时。
“已消毒”。
标签纸上那三个黑色的宋体字,在惨白灯光下像三个冰冷的黑洞,吸走了我最后一丝侥幸。不是幻觉。不是恶作剧。那个穿着深蓝色保洁服、用死人手指在玻璃上书写的东西,它进来了。它就在这扇门后面。它完成了它的“工作”。
为什么是冰箱?
这个念头如同冰锥,狠狠凿穿了我最后一点理智的薄冰。昨天买的生菜?上周没吃完的酱牛肉?还是…冷冻室里那包冻了很久、标签早已模糊不清的…肉?
胃里翻江倒海,喉咙深处涌上酸涩的胆汁味道。极致的恐惧像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攥住了我的心脏,每一次跳动都带来濒死的窒息感。不能开。理智在尖叫,警告着门后是不可名状的深渊。但那双眼睛,那双在窗外黑暗中死死盯着我的眼睛,仿佛穿透了厚重的冰箱门板,此刻正牢牢地钉在我的脊背上。一种被彻底看穿、被彻底标记的寒意,从骨髓深处渗出来。
我的指尖,带着不受控制的颤抖,终于触碰到了冰冷的金属把手。触感像一块寒冰,瞬间冻结了指尖的血液。
拧动。
“咔哒。”
锁舌弹开的轻响,在死寂中如同惊雷。
一股冰冷、浑浊、带着浓烈消毒水气味和无法言喻的腐败腥臭的空气,猛地从门缝里冲了出来!像一记无形的重拳,狠狠砸在我的脸上。我猛地屏住呼吸,胃部剧烈痉挛,眼前瞬间发黑。
冰箱冷藏室内的照明灯,幽幽地亮着,投下惨淡昏黄的光晕。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摆放得异常整齐的几盒牛奶和几瓶饮料。它们被推到最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