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时发现纱布边缘渗出靛蓝色液体,皮肤下的血管凸起成诡异的符咒纹路。
对面车窗映出的影像里,本该空着的座位上坐着盖红盖头的新娘,青铜锁链正从车窗缝隙钻进现实,蛇一般缠上她的脚踝。
"姑娘,你的东西掉了。"
穿橙色环卫工制服的老人佝偻着背,递来张泛黄的照片。苏晚接过的瞬间,老人布满老年斑的手突然变成森森白骨。
照片上是她穿着月白色阴丹士林旗袍站在林公馆门前的样子,背后用朱砂写着生辰八字——与暗室里那些草人身上贴的日期完全一致。
梧桐叶擦着耳畔掠过,她这才发现街道两旁的梧桐不知何时全变成了扭曲的槐树。树皮上凸起的人脸轮廓随着她的奔跑不断变换表情,枝桠间垂落的红绸带在风中发出类似呜咽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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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时,防盗门锁孔里塞满了槐木碎屑。
苏晚用镊子夹出那些散发尸臭的碎渣时,整栋楼的电路突然跳闸。应急灯亮起的瞬间,她看到米白色防盗门内侧布满了带血的手印,那些指印正朝着卧室方向蜿蜒爬行,在墙面留下黏液般的拖痕。
浴室成了重灾区。
镜面蒙着厚重的水汽,苏晚用毛巾擦拭时,指尖触到了某种冰冷滑腻的东西。雾气散去的刹那,镜中映出的不是瓷砖墙面,而是林公馆那个布满符咒的暗室。十八个贴着生辰八字的草人正在祭坛前跪拜,青铜鼎里浮沉的眼珠突然齐刷刷转向她。
"契约已成。"
镜中新娘掀起盖头,露出与苏晚一模一样的脸。暗红色符文从手腕伤口处开始蔓延,像活物般顺着血管爬满整条手臂。莲蓬头突然喷出黑红色液体,黏稠的血浆中夹杂着细碎的指甲盖,在瓷砖地面汇聚成八卦图案。
苏晚疯狂拍打浴室门,却发现门把手变成了槐木根须。当她用浴巾裹住冒烟的右手撞开门时,客厅的景象让她瘫软在地——所有家具表面都生出了木质纹理,电视柜抽屉里涌出大量槐花,茶几上的玻璃杯内壁结满霜状的白色菌丝。
最恐怖的是阳台。
月光透过落地窗洒在木质化的地板上,苏晚看到十八个草人正围成圈跳诡异的舞蹈。′衫?叶/屋. \更′辛!醉`筷/它们用朱砂画出的眼睛里不断渗出黑血,在地面画出与暗室相同的八卦阵。当她想摸手机报警时,草人们突然齐刷刷转头,被红线缝合的嘴巴同时撕裂:
"吉时到——"
衣柜在这时发出叩击声。苏晚颤抖着拉开柜门,那件血嫁衣正平整地挂在衣架上,裙摆滴落的黑血在地毯上晕开成林公馆的平面图。青铜锁链从袖口滑出,像有生命般缠住她的脚踝往衣柜深处拖拽。
"滚开!"
苏晚抄起梳妆凳砸碎穿衣镜。飞溅的玻璃碎片中,每个碎片都映出新娘不同角度的诡笑。当她赤脚踩过满地狼藉时,发现自己的血竟是靛蓝色,滴落的血珠在地板缝隙里长出细小的槐树苗。
物业群的消息提示音成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1802住户@了她:"苏小姐,你家阳台半夜总往下掉槐花,保洁说根本扫不干净。"附带的照片让她血液凝固——那些落在别人阳台的槐花,每片花瓣上都印着她的脸。
苏晚冲进厨房抓起水果刀。刀刃划开小臂皮肤的瞬间,没有鲜血喷涌,只有大团黑色丝线迸出。
这些半透明的线虫在空气中扭曲成梵文,又迅速钻回伤口。被割开的皮肉下不是血肉,而是纤维状的木质结构,年轮般的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散。
手机突然自动播放《花好月圆》的戏曲唱段。苏晚发疯似的把手机扔进冰箱,却在霜雾覆盖的玻璃门上看到血字浮现:
【还有七天】
窗外传来唢呐声。她掀开窗帘一角,看到梧桐街上飘着纸钱,八个纸扎人抬着朱漆棺材正朝公寓楼走来。为首的那个纸人突然扭头,用毛笔勾勒的眼睛淌下血泪,胭脂涂抹的嘴唇裂到耳根:
"新娘上轿——"
晨雾裹着槐花香渗入窗缝时,苏晚正用纱布缠紧木质化的右手食指。昨晚割开的伤口已经愈合,皮肤下凸起的黑色脉络像老树根般盘踞在小臂,稍一弯曲就发出枯枝断裂的脆响。手机屏幕亮起物业通知——1802的独居老人整夜未归。
门铃在八点十七分响起。
穿藏青道袍的老者站在门外,胸前太极图被某种黏液腐蚀出破洞。他手里的罗盘指针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