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真正触及，又只剩下彻骨寒意。

过往岁月里，他见过太多将欲望写在脸上的人，贪婪和欲望将他们填充成人形，他们的渴求首白而赤裸，反倒容易应付。

但沈砚雪不同。

她像团裹着冰壳的火，那些偶尔泄露的温柔明明烧得他心尖发疼，却又总在他伸手时化作寒雾。

此刻她口中的“公平”像把钝刀，将他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绞成碎片。

他突然想起被丢进血池的那个雨夜，腐烂的血肉啃噬着他的筋骨，可都不及此刻心口传来的钝痛。

“公平？”他轻笑出声，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沙哑，“师兄可知，豺狼从不会与羔羊谈公平？”

颤抖的指尖悬在她发梢，最终却无力垂落。

他向来知道自己是异类，那些在世人眼中扭曲的执念，在遇见她后竟愈发疯长。

明明该是冰冷的胸腔里，此刻翻涌着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情绪，像是被撕裂的伤口又撒上盐粒，酸涩又滚烫。

他渴望被她注视，渴望她的温柔独属于自己，可当这份渴望快要破土而出时，她却用一句“公平”将其狠狠踩碎。

裴容隐望着她泛红的耳垂，突然很想再咬上去，像只受伤的兽宣示主权。

可残存的理智提醒他，曾经一次次的啃咬得不到她，现在，也一样。

再如此下去只会两败俱伤。

裴容隐的喉结艰难滚动，潮湿的衣料贴在身上，寒意却从心口蔓延至西肢百骸。

他望着沈砚雪紧绷的脊背，突然觉得那些曾经轻车熟路的试探与纠缠都成了笑话。

原来不是所有人都能被獠牙与利爪驯服，比如面前这个，用温柔包裹石头心肠的人。

她把他渴望的，求之不得的东西，尽数给了别人。

一滴泪滑落。

他怔忪的抬起手，指尖轻触。

原来…怪物也有感情吗…